……你就知道。
你站起身,说:“行了,你赶紧把他拖走吧。我要回去。”
丹恒说:“嗯。谢谢你,这次没把尸体弄得太碎。”
“……”够了,别让你再回忆他生嚼人心的场面了。
你又不理他了。丹恒垂下眼睑,低头看着血流成河的尸体,用云吟术冲掉血迹,单臂扛起这具分量不轻的年轻男性尸体跟上了你。
唉,你总是这样,像只缩成一团的小刺猬,不想他靠近。丹恒静静注视着你单薄的背影,清冷的眉目染上几分忧心,轻声叹气,薄唇微启欲语还休,终是在你警惕地回头下将话语咽了回去。也罢,来日方长,你总会接受他的。
你神情复杂地回头看着丹恒,总觉得他对你的态度有点怪,怪像个年轻漂亮的单身母亲,而你是他那不省心的叛逆孩子。
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一冒出来,你就忍不住发散。
不会接下的剧情是你爱上丹恒并为他大战爱冷暴力的人渣继父吧……你后怕地晃了晃脑袋,赶紧把这烂俗的既视感从脑子里甩出去。你和丹恒是纯洁的屠夫和食客关系,你绝对不会多管他一下。
当然,他也绝对不能再捡另外一个家伙回来。
你突然握着丹恒的手,郑重其事道:“丹恒,你有我一个就够了,不许捡别人回来。”
丹恒眉头轻轻挑动,一丝惊讶之情在他的脸上流转而过,露出不解和疑惑。但你的表情很郑重,如此无厘头的话竟被你这么严肃地说了出来,丹恒又好笑地展平眉毛,平和地说:“嗯。我有你就够了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你放心地收回手,顺便从丹恒手里顺走钥匙开门。
丹恒轻轻碾了碾手指,钥匙被你抢走了,现在手心里空荡荡的。丹恒不生气,虚虚握其手,想要留住掌心残存的温度。虽然不太能理解你的话,但你这么说是不是也算变相表示不会离开他。真可爱啊,丹恒抿唇笑了笑,也走进家门。
尸体有点大,家里全是丹恒撕扯血肉的声音。你还是个人类,听不得这种同类被撕碎的声音,躲进卧室里不出去。
丹恒忙了一夜才把尸体分成能塞进冰箱的肉块,将不爱吃的部位下楼焚烧掉,他收拾好厨房便走来卧室看你。
这时你已经蒙在被子里面缩成一团睡下,那是很没安全感的睡姿。丹恒忽地意识到那样的声音应是吓到你了,有些愧疚地把你闷到红扑扑的脸从被子下面翻出来,摸了摸你的头。
下次换个隔音好点的公寓。丹恒合上房门,心里盘算着解决完这单就换个适合两个人住的公寓。
这几日你睡得很不安稳,不知是不是被那晚的声音惊着了,你总不能安睡,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动静大得把丹恒都闹了过来。
丹恒屈指敲了敲门,在门外问你:“怎么还不睡?”
“睡不着。”你应声回答,压下身体的痛楚,裹着被子在床上无聊地打滚。
丹恒又说:“你可以出来看电视。”客厅里的电视基本上没打开过,他平时要出门跟踪目标没时间,而且也不喜欢那些吵吵闹闹的动静。但你是人类,应该会喜欢人类制造出来的电视节目吧。
可你拒绝得很干脆,大声道:“不看。我要睡觉。”
丹恒问:“那你要喝点蜂蜜水吗?”
“不喝,”你又拒绝了,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盯着天花板放空,失眠的阵痛很是难受,“你去睡吧,别管我了。”
“失眠对身体不好。”丹恒说。
你说:“这还不好?我要是猝死了你就可以把我吃掉了。”
丹恒听完拧起眉毛,平静的脸上有点不快,捏着门把手的手微微用力,立马反驳你道:“不要这么说自己。”
你冷哼道:“可这是你原话啊。我死了,你就只能吃我了。”
丹恒顿时松开手,眉上转为愁意,开口问:“你是在生气,因为我这句话?”
你坐起身,淡淡开口:“没有,你说得很对。我只是想让你别操心了,你没必要这样。”
“抱歉,”丹恒站在门外,神情失落地垂着头,“在你之前,我未曾与人相处这么近。打扰到你了。”
“是因为之前都是把人类当成自己的口粮吗?”你突然拉开门,头脑涨得发痛,但仍抱着手臂冷冷瞧着他,扯着嘴巴冷笑道:“对自己的食物这么好,真的会让盘中餐的我感到害怕哎。”
丹恒被你怼得哑口无言,愣愣地睁大眼睛,无措地凝视你那美丽但看不出情绪的双眼。
“说中了?”你挑眉,眼下是几日没睡的青黑疲惫。
丹恒缓过来着急地摇头道:“不。我没有、我想你是我的同伴……”
“可我是你的食物,怎么能做同伴呢?”
“为什么不可以?”
“因为我害怕你半夜站在我的床边流口水。”
“……我不会那么做。”
“你觉得口头保证的可信度高吗?”
“我要怎么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