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个急什么的,等我回头拿给你。实在不够的话,我再把我家那套破房子给卖了……”
“哎,不用。”乔思思按住他的胳膊,眉眼间神色有些复杂。“先看看情况吧。你攒点钱也不容易,别总想着乱花,还得为将来做打算呢。”
常河刚想反驳说给你用不算乱花,本来就是为你攒的,却见她忽然皱起眉来,目光远远地投向了病房门口。
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,一个穿着不太合身的厚棉衣的矮个子青年正站在那里探头探脑,与他视线相对后颇有些没心没肺的咧嘴一笑。
乔思思向来是不大喜欢都琦的,她总觉得这小子贼眉鼠眼,一肚子坏水,并一直怀疑常河会跑去混社会也多半是受了他的蛊惑。
不过毕竟那两人是关系不错的好兄弟,她也没法当面说什么难听的,于是只好站起身来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,拎起空保温桶,低声对常河说:“我一会儿还要去打工,先走了,你们俩聊吧。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,以后别瞎混了,好好过正经日子,明白吗?”
常河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,“放心,我知道!”
乔思思看了看他那张五彩缤纷的脸,转头又瞥了一眼做贼似地溜进病房里的都琦,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,一言不发地快步走了。
待乔思思离开病房,都琦立刻凑到常河身边,挠挠后脑勺,试试探探地问:“哥,你还好吧?那个……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,我去给你买点?”
常河转过头来,看着他那双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都琦这个人,时常会让他感到束手无策。一方面,他俩算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,彼此之间没什么秘密,互相也都看过对方最狼狈的窘样,平时一起胡闹一起玩,快乐起来是相当的快乐;但另一方面,正是因为彼此足够了解,所以常河很清楚,都琦这小子,说他没心没肺都算是抬举,有些时候简直是恬不知耻,脸皮能比城墙还厚。
见常河不说话,都琦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,于是委屈巴巴地一瘪嘴,拉着常河的手又说:“哥,你别生气啦……我也不是故意扔下你一个人的,当时情况紧急嘛,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脚就已经跑出去了,所以就没来得及拉你一起……我、我要是知道他们下手那么重,肯定不能留你自己在那挨打!”
听完他的话,常河在心里撇了撇嘴,暗想可得了吧,我还不了解你?你要早知道会这样,恐怕恨不得给脚上安一对翅膀直接飞出去。
“行了行了,我没生你的气,这次算我自己倒霉。”懒得再听都琦继续解释,常河主动转换话题道:“你穿的这什么衣服啊,这么肥,一点都不合身。”
都琦嘿嘿一笑,一屁股坐到椅子上,晃荡着两条腿说:“我那天在巷子里跑的时候不小心把羽绒服刮坏了,里面毛全飞了,然后又没别的厚衣服穿,就把我室友的棉衣借过来了。”
常河怀疑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是借的还是自己拿的啊?别回头被人发现了又给你k一顿。”
都琦脸上不红不白的,顾左右而言他道:“哎,哥,你知道吗?延哥这回也被揍得不轻,据说断了好多根骨头,在icu躺了好几天呢。最近咱们这片儿特别不太平,听说是有外来势力要过来立棍儿,打得可厉害了,还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况咧。”
顿了一下,他探过身子,凑到常河耳边低声又道:“据我观察,延哥这一派应该是不行了,听说连上面的吴哥都被狠狠收拾了一顿,以后咱们这片儿可能就是那个叫薛哥的说了算了。”
一听见“薛哥”这俩字,常河的屁股立刻条件反射般泛起疼来。那天晚上具体怎么被薛南珲折磨的他反正是记不清了,只记得自己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侧趴在病床上,一个胖壮的中年护士正对着他的屁股鼓捣。
他烧了大半天,喉咙干得厉害,刚想开口让护士帮忙倒杯水,结果后门那忽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,疼得他差点没从床上翻下去。在惊天动地的哀嚎声里,胖护士淡定扔掉手中沾血的旧纱布,然后利落地将涂了药膏的新纱布塞进伤痕累累的肛门,并以公事公办地口吻告诉他,未来的五到七天内,每天都得来上这么一回,您且做好心理准备吧。
长到这么大,常河挨过的揍受过的伤也不算少了,可真没有哪一次比得上这回。白天换药的时候自不用提,每次如厕也能要去他大半条命,而且最关键的是,他这伤口位置很微妙,原因更是提都没法提,对外只能说是痔疮犯了,打落牙齿和血吞。
都琦见常河表情不对,以为他还在耿耿于怀,便主动劝道:“哥,我知道你心里不爽,但是这事儿吧……确实也是没办法。延哥这边眼看着不行了,咱以后要想混好肯定是得换个人跟。昨天我还跟大强他们见面聊了两句,他们也都在观望,就……权当不打不相识了呗,以后说不定都能混成好兄弟。”
狗屁的不打不相识!常河怒气冲天的一瞪眼睛,心里大骂你被人摁在地上捅一晚上屁眼子试试?还好兄弟,老冤家还差不多!
然而这话心里头骂得,嘴上却